广东大学不少，中大是牌面，但另外还有几家名校的。</p>
华工、华师、华农、暨大、医科大……</p>
这个时代的大学，都没有形成大学城的概念，各所学校分散在各个区域。只有天河石牌、五山一带，相对比较集中。</p>
反正大学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两三天时间足够传遍各校。</p>
更不用说，中学时代的同桌、好朋友，就算上了不同的大学，也还会保护联系。入学之初，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儿，肯定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对方。</p>
你传我，我传他，自然扩散开来。</p>
关键是有图有真相。</p>
一些体验了角色扮演拍了照片的学生，根本控制不住炫耀的心思，把照片复刻好多张，亲戚朋友全寄了一遍。</p>
90年代初，角色扮演在rb方兴未艾，才传入港台地区，也还没形成什么气候。</p>
这种情况下，肖扬组织的活动，尽管很粗糙，但是对于眼界未开的内地大学生来说，无疑是很有冲击性的事情。</p>
瞧，别人家的大学！</p>
一时之间，各大高校的学生，像吃了柠檬一样酸。</p>
校门口，小吃店。</p>
肖扬叹气：“哎，烦啊！”</p>
许成头都不抬，专心吃鱼丸。</p>
这是潮汕地区的传统小吃，将海鱼除头去骨，鱼肉拍打搅烂，加上佐料制成丸状而成。</p>
新鲜的鱼丸，用老鸡汤慢煮，不仅弹牙爽脆，还鲜美浓香。</p>
一口一个，滋味无穷。</p>
肖扬又长叹一声：“都告诉他们，活动结束了，该收收心，好好学习，怎么没人听呢？</p>
本校的就算了，连外校的都找上门来，非要加入我们的cos社团，然后在他们学校成立分部组织活动，真烦人。”</p>
烦人还是凡尔赛？</p>
许成撇嘴：“所以你现在专心搞cos社团，不管音乐社了？”</p>
“音乐社？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肖扬一脸惊诧之色，“你别污蔑我呀。作为cos社团创始人，我注定要名留校史的，怎么可能跟其它社团有勾连。”</p>
“啧啧，绝情。”</p>
许成吐槽：“渣男本性。”</p>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肖扬感叹，“活动结束快一周了，每天都有人来问我，cos社团什么时候举办第二次活动。</p>
他们积极建言献策，有人让我们扮演《射雕》，有人让我们扮演《上海滩》，有人让我们扮演《新白娘子传奇》。</p>
还有《三国演义》、《西游记》。”</p>
肖扬苦不堪言：“建议太多了，快把我逼疯了。”</p>
“活该！”</p>
许成幸灾乐祸：“我早跟你说过的，cos社团活动搞一次就行，结束就把社团解散掉。你不信我，自找麻烦。”</p>
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就相当于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再也扼止不住。</p>
偏偏受时代的限制，普通学生根本没机会搞来专业的服装道具，没有足够的经费支持，很难再举办第二次活动。</p>
“信，我当然信。”肖扬讨好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你的公司快要装修好了，等正式开业的时候，再搞一次活动，岂不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p>
“不错，开窍了，知道拿话套我了。”</p>
“什么套不套的，这分明是你常说的合作共赢。”</p>
“那你想不想赢得更彻底？”</p>
肖扬一怔，随即半惊半喜，眼里带着些许提防：“你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样？”</p>
“你就说干不干吧。”许成问。</p>
“……”肖扬纠结了。</p>
直觉告诉他，许成不怀好意，指不定想怎么坑他。</p>
但是他更清楚，许成有很多奇妙的想法，只要按计划实施，一定会引发强烈的反响。</p>
“不干算了，我另外找人。”</p>
“等等！”肖扬一咬牙，又泄了半口气，“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p>
“可以啊。”</p>
许成随口道，“很简单的，就是想让你在我公司开业那天，表演个小节目助兴罢了。”</p>
“真的？”</p>
“千真万确！”</p>
“我拒绝！”</p>
“噫！点解呀？”</p>
“你想坑人的眼神是掩藏不住的。”</p>
“……”</p>
经过许成的反复劝说，肖扬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p>
主要是朋友一场，他不想为许成为难。</p>
这叫什么？</p>
义气！</p>
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万人瞩目，大众焦点的诱惑。</p>
肖扬高高兴兴走了。</p>
许成也很开心。</p>
因为仓库的装修，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当施工队把垃圾清理干净，抹去了灰尘之后，整个仓库焕然一新。</p>
不对，现在不应该称为仓库，而是公司办公地点兼活动中心。</p>
许成赞叹：“完美！”</p>
季红叶摇头：“少来，匆匆赶工的东西，谈不上什么完美。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p>
她真的惋惜。</p>
在装修之前，许成坚持用竹子做建材的原因，她当然明白。</p>
节俭嘛。</p>
经费少，只能将就。</p>
可是在装修的过程中，她却惊讶的发现，竹子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塑造性。可刚直，或柔韧，可疏可密，鱼龙百变。</p>
然而每当她灵感爆发，要深化装修细节的时候。</p>
许成总会站出来提醒她……</p>
“姐，没钱啊，注意控制成本。”</p>
恨得季红叶牙痒痒。</p>
许成摊手：“你当我是百万富翁咩。为了搞这个公司，我已经竭尽所有。如果开业扑街，你养我吗？”</p>
“可以啊。”季红叶笑盈盈道，“你来我公司，从打杂小弟干起，月薪五百，有提成和年终奖。”</p>
“算了，算了，搞艺术不赚钱，还是我的事业更有钱途。”</p>
季红叶觉得，有必要纠正许成的观念。</p>
“你不要小看艺术设计这行业，厉害的设计师接一个单子，只要完成了任务，酬劳可不少。</p>
那些行业中的顶尖设计师，在国际上非常有名望的大佬，已经不是单纯拿酬劳了，而是拿设计方案总投资的分成。</p>
贝聿名先生你知道吗，他就是这样……”</p>
季红叶描述的时候，眸光充满了憧憬与向往。</p>
许成好心提醒：“人家是建筑设计，你是艺术设计，不是一条赛道的，你不能混为一谈。”</p>
“……要你管，哼！”</p>
季红叶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反正装修结束，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明天我不来了。”</p>
“开业来不来？”</p>
“哪天？”</p>
“十一！”</p>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