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正文卷第八十二章天干物燥谢行止温润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愧疚，带着淡淡笑意。</p>

    “四叔体魄强健，若非如此，如何能免除责难全身而退？”</p>

    谢照磨着牙：“行，你真是我亲侄儿！”</p>

    “既然齐王将萧清煜留了下来，那张遮之乱必定能平息，四叔也该慢慢撤兵了。”</p>

    “你对那萧清煜倒是很有信心。”谢照闷哼一声，又沉沉地叹了口气，“就这么将军功拱手让人，真是不甘，不战而退，处处掣肘，做将军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无趣得很！”</p>

    谢行止拧干帕子为谢照擦着汗：“四叔愿意退一步，也是确信张遮之乱必平，不出所料的话，此处战事一平，齐王便要大举入京了，您今日退了这一步，把军功让与齐王，也算结了善缘，为我们谢家南下争取了机会。”</p>

    谢照是武将，但他也是典型的传统士族，不得不先放下武将的执念为家族存亡考虑。</p>

    “京中有三哥周旋，接下来我就只管做出退兵的架势，等着朝中的调令了，只是我们南下之后又该如何呢？”</p>

    如今的洛京就是一滩沼泽地，谁踏入谁死，谢照是不可能再带兵回去了，等到齐王入主朝堂，三哥会想办法让齐王准许谢家南下，到时候谢照直接带兵南渡。</p>

    谢行止温声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不是君令。”</p>

    新帝痴愚，将来发下来的所谓“君令”不过都是赵王、齐王之流的私心罢了，谢家拥兵独立于江南，他们想听，便认这“君令”，不想听，那便是“伪诏”。</p>

    “四叔不必忧心，想要急流勇退南下渡江的不止是我们，一旦北地生变，南方必有潜龙出渊，四叔只需尽好为臣的本分便是，与过去并无不同。”</p>

    “是啊，潜龙出渊，这潜龙是谁，就看接下来谁能坐上镇南大将军的位子了。”谢照气弱无力地嘟囔。</p>

    谢行止却不以为然：“这不是最重要的。”</p>

    “哦？”谢照睁眼，“怎么说？”</p>

    难道掌握了南郡的军政大权还不够吗？</p>

    谢行止意味深长地说：“秦氏皇族众多，只要想法子，镇南大将军的位子谁都可坐，但能否笼络住江南的大部分士族，才是主宰南方的关键。”</p>

    这些事情等他们到了江南，很快就要见分晓了。</p>

    谢行止转移了话题：“四叔可知，萧清煜是如何说服齐王让他留下的？”</p>

    谢照：“具体的不清楚，似乎是萧清煜立下了什么军令状，要一力承担军资的损耗，萧家……终究还是底蕴深厚。”</p>

    几万大军的损耗，这种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开的。</p>

    谢行止撑着下颏，想了片刻，眸中漾起了笑意。</p>

    这种主意可不像是萧清煜的做派。</p>

    张遮也是可怜了！</p>

    ……</p>

    战阵之事说来简单，真打起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张遮的势力盘踞关中六郡，战线拉得太长，尽管萧清晏和二哥想尽办法速战速决，这场仗还是持续了三四个月。</p>

    隆冬，最近下的一场雪彻底消融，又过了一段时日，关中的空气再次变得干燥凛冽。</p>

    萧清煜也终于逼到了张遮的巢穴，庆阳。</p>

    夜晚，萧清晏站在山顶拢了拢玄色的貂裘领子，手中的火折子在干燥的风中点燃，星星点点的火星子被吹散开。</p>

    “天干物燥，真是放火越货的好天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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