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和月亮冒出了头，一闪一闪亮晶晶。

    许酒灵的手微垂在床边，多少有些埋怨：“沈先生，我困了……”

    回应她的，是沈醉低沉且性感的喘息。

    他勾了勾唇，轻吐：“小猫，你体谅一下，我这是生病了。”

    许酒灵：“……”

    她没办法反驳，只是觉得纳闷，不是都说好转了，怎么今天发起疯来这么凶。

    捏妈，真的困死了。

    ……？不会是故意借着生病的由头欺负她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许酒灵向沈醉投去了生气的眼神。

    只是因为状态不对，她的眼神毫无攻击性，只会显得惹人怜。

    最后的结果——是她被欺负得更凶了。

    ...

    不枉费沈先生幸苦到凌晨，许酒灵这一睡，见沈醉母亲的事就拖到了下午。

    本来颇为怨念的许酒灵，发现沈醉带自己来的地方是墓地时，那点怨念瞬间消散。

    难怪沈醉不太愿意跟母亲见面。

    沈醉站在墓碑前，眼底的深沉似迎着微风的湖水，把一切尖锐都给融化掉了。

    “小猫，我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母亲带着哭腔，假装坚强地把他扔到街角。

    那决绝的背影隐藏了无穷无尽的爱。

    许酒灵词穷，默默地站在人身边牵住对方的手。

    没一会，一个小银圈出现在她的手掌心。

    许酒灵蓦然看了过去——那是一枚戒指。

    “小猫，以后我的人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沈醉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郑重。

    在听到爱意值抵达99.9%的那一刻。

    许酒灵回握住沈醉的手，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听到许酒灵的回答，沈醉心满意足地把戒指戴在许酒灵的无名指上。

    “小猫，我的戒指戴上去，就不能摘了。”

    “嗯……”

    好可怜。

    在这孤独无边际的世界里，所有皆是黑暗，沈醉为了虚无缥缈仅存的爱意，无怨无悔，偏执又坦诚。

    许酒灵的内心泛起涟漪，轻轻踮起脚尖，努力地拥抱沈醉，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小铃铛：

    因为爱意值会晃动的关系，只有在这一刻才是最佳的脱离时间。

    许酒灵内心却多了两分舍不得。

    她做了一个决定：

    小铃铛：

    就一天，她想多陪陪他。

    ...

    沈醉牵着许酒灵的手睡了一整晚，特别是她的无名指，有事没事都要摩挲两下。

    看得许酒灵心软。

    她迎上沈醉的早安吻，笑着跟人说早安：“沈先生，早安。”

    沈醉嗯了一声，话语一如既往的平稳：“小猫，我们今天去领证好不好？”

    许酒灵没什么意见，“好啊，领完证我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沈醉还挺惊喜，勾了勾唇，抱着人到洗手池刷牙。

    “好。”

    两个人都没有晚睡的习惯，到民政局时刚好到营业时间。

    前面排队的有七八对，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领完证过后，许酒灵明显地察觉到沈醉放松了一瞬。

    她笑着打趣：“紧张啊？”

    沈醉嗯了一声：“紧张，还觉得新奇。”

    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有种东西把他跟她联系在了一块，两个人有了羁绊。

    这种羁绊让他的心情很微妙。

    “那游乐园呢？去过吗？觉得新奇吗？”许酒灵紧接着问。

    “没有去过。”

    看着许酒灵带着笑意的眼，沈醉突然想到了关键。

    之前小猫跟陆之洋在游乐园留下过一张照片。

    他到现在都很在意这张照片。

    但他内心的郁结，因为许酒灵的温柔瞬间消散了。

    她知道他在意，所以她要带他去游乐园。

    “那我们走吧？”许酒灵说着，从包里拿出拍立得，“我们多拍点照片好不好？”

    “不止如此……小刀我也接过来了。”

    “不过，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有这么酷的名字，还一直叫它小黄。”

    许酒灵扬着的小脸充满了歉意，闪烁的星眸带着俏皮。

    沈醉勾了勾唇，倾身过去给人系上安全带。

    他凑近了，故意在许酒灵耳边低语：“没关系。”

    “它也可以叫小黄这个名字。”

    许酒灵摸着自己的耳朵身体瑟缩了一下。

    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事，高兴地到了游乐园。

    许酒灵拉着沈醉拍了好多照片，就连她上次没有买的糖葫芦也买到了，还分了一颗给沈醉。

    小刀最后还半推半就地被沈醉提着脖子拍了一张照片，一人一狗的表情都非常臭屁，许酒灵笑得不行。

    沈醉单手揣裤兜，拿出手机学着当代年轻人发了一个九宫格。

    还配了一段字：是初恋也是末恋。

    不同于沈醉的严肃脸，小刀被放下来之后就朝着许酒灵跑了过去，嗷呜了两声，试图参加许酒灵的哈哈哈。

    许酒灵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刀的头，薄唇轻启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再见。

    霎那间，所有的画面被定格。

    许酒灵离开了这个位面。

    沈醉拿在手中的手机，失重摔在了地上。

    突然地——沈醉周身的气质发生改变，一股强劲的风袭来。

    他原本那张带着浅淡悲伤冷峻的脸，此刻潋滟生辉。

    微微弯起的唇角，挂满了玩味。

    有趣。

    擦得锃亮的皮鞋上落了一块钢化膜的碎片。

    落在男人脚边的手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却还倔强地亮着方才那条朋友圈。

    啧。

    看起来……也就一点点登对吧。

    皓手一挥，快要碎成渣的手机就这样消失不见。

    他插着裤兜，缓慢地走着，只有皮鞋上那一块碎片证明了沈醉爱意的存在。

    他越走越远，忽然胸腔升起烦躁，他啧了一声，退了回去。

    看着尾巴翘起的小黄狗，没什么情绪地撩眼：“傻狗。”

    有生灵的东西，那就……暂且留下来吧。

    很快，小刀也像方才的手机一样，化为虚无，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了。

    ——初恋是什么？

    皓的脑海中突然显现出许酒灵那张乖巧无辜的脸。

    面对沈醉她可以忍耐沈醉癫狂的举动，就算是用手铐锁上一天也温柔宽容。

    放弃巨大的利益，事事为沈醉着想，跑孤儿院，改密码，送上祝愿的白玫瑰。

    是沈醉伸手让其一同坠入深渊也无怨言的人。

    若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皓看不懂。

    但细细体会沈醉的心境，他却被深深震撼。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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